在昨天晚上,万众瞩目的2017诺贝尔经济学奖终于公布,获奖者是美国人理查德·塞勒,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是行为经济学。诺奖评委们对塞勒的评价是:“塞勒让经济学更有人性。”
说到行为经济学,其实是经济学里很有意思的一个领域,因为它把经济学和心理学结合,通过展示人类思维模式来影响市场决策和结果。这里有一个简单的例子能很好地说明行为经济学的应用。在塞勒教学生涯的早期阶段,他发现他的学生都不喜欢他,原因是他设置了期中考试,很多成绩差的学生因此感到沮丧。为此,塞勒把考试的分数上限从原来的100分提高到了137分,这样平时考70分的学生,在新的考试中就能拿到90多分,而原来能考90多分的,成绩就会超过100分。通过这样的改变,减少了学生们对考试的抵触情绪,对他的教学工作起到了很大帮助。
行为经济学和上面的例子类似,就是通过心理学和经济学的结合,研究自然人的行为模式并加以引导,最终反馈到市场上。塞勒行为经济学理论最著名的应用场景是“为明天存储更多(Save More Tomorrow)”养老金计划。众所周知,美国人的消费观念是今天花明天的钱,因此他们没有存钱的习惯。这造成了一个后果,那就是大多数美国人退休之后会发现负债比存款多,越来越多的老年人陷入了债务危机。有数据显示,美国超过三分之一的老人欠下信用卡债务,主要原因是支付生活费,也就是说这些老人欠钱不是因为要出去旅游或者购买奢侈品,而是为了基本的温饱。在这种情况下,塞勒的养老金计划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使没有存储习惯的美国人提前存钱,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美国人的退休养老问题。
看到这可能有人会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的,确实没什么关系。中国人和美国人的消费习惯正好相反,中国人喜欢存钱,不是存在银行就是通过购买理财产品、保险等形式使自己的财富保值和增值。正是由于中国人太爱存钱了,因此最近几年的政策倾向于激发中国人的消费潜力,以创新、创造等要素来带动消费升级。
这就有问题了,诺贝尔奖的评选宗旨是授予“对人类做出重大贡献的人”,但塞勒的理论应用主要用于美国,或者说更适合西方世界的经济现状,对人类做出重大贡献这一条恐难满足。
近年来,中国对世界经济的贡献有目共睹,而西方世界的发展已进入了瓶颈期。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显示,2016年欧洲和美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并无亮点,但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则远超欧美发达国家之和。塞勒曾经在公开场合表示,他并不了解中国经济,只知道中国经济发展迅速。在30年前,美国经济学家弗里德曼就说过,谁能解释中国经济,谁就会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到了今天,中国经济更加复杂多变,新兴的网络购物和移动支付使中国构建了区别于世界上任何国家的独特消费模式,在过去近十年时间里主导中国经济的房地产业也在今年政府的组合拳之下停下了增长的脚步。
我认为,在这一时期应该更多的把目光聚焦在对世界经济有巨大贡献的中国或是其他迅速崛起的发展中国家,因为这些国家的转变是巨大的,并产生了新的业态。与欧美已经固定化的发展模式相比,发展中国家在推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有大量创新,也会遇到更多问题。经济学家通过支持创新,解决问题,将帮助发展中国家成为推动世界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诺贝尔奖由于其影响力巨大,是有很强的导向性的,如果是研究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规律的相关专家获奖,将有助于世界把目光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帮助发展中国家更快、更科学地发展。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中国经济学家获奖的可能性确实不大,这很大程度上源自诺奖的评奖机制,此前获得过诺奖提名的林毅夫教授就专门分析过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评奖机制。诺贝尔奖委员会每年会选出1500人作为推荐者,推荐诺奖的提名人选。这1500人大部分都是国际上知名的经济学家、商学院教授,以及曾经的诺奖获得者。根据这些人的推荐,委员会选择其中票数最高的5个人比对他们的贡献,最终选出当年的得奖者。要知道,这1500人之间没什么联系,而世界上的经济学家是多的,所以就算一个人获得十几票二十几票都十分困难,除非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老师。就像学校里评选优秀班主任,让学生投票,那自然是哪个班学生多哪个班的班主任占优势。而中国的经济学发展起步较晚,有投票资格的教授本身就不多,因此也很难推举出进入第二轮评选的提名者。所以林毅夫教授认为,中国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很可能会出现在下一代经济学家中。
对于中国人来说,诺贝尔经济学花落谁家并不十分重要,因为大多数的经济学家、企业家都在忙着解决眼下的各种实际问题,这些问题影响很大,而且还都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经济问题。比如,就很难解释中国人为什么住着世界上最贵的房子,却还能到海外买买买,中国人的收入是不是已经达到了世界领先级别?类似这样的问题,只有中国人懂,也只能中国人来解决,解决的经验不适用于其他国家,对欧美发达国家更是没有借鉴价值。
虽然我们暂时无缘诺贝尔经济学奖,但我们从没停下前进的脚步,甚至没有时间抱怨。从改革开放至今,短短30年时间,我国有7亿人摆脱贫困,农村贫困人口年均减少1391万人。中国在世界舞台上拥有了越来越多的话语权,频繁主导大型国际政治经济会议,并帮助其他落后国家发展经济。获得这份成绩,少不了中国经济学家的出谋划策,虽然他们没有获得什么奖项,但他们已经帮助中国取得了经济上的飞越,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